【ALL27】出道吧,彭格列男团!36




36

 

道具组助理犹豫片刻,还是忍不住将鲜艳欲滴的花递了过来。这束生长于厄瓜多尔的玫瑰若伊甸园里梦幻的月光,浪漫多情。花朵摇曳于风中,似琉璃般清冷的露珠顺着花瓣流下,更显这束花的高贵。

 

“沢田,”她小心地叫着青年的名字,揶揄道:“你就收了嘛,扔了怪可惜的。反正都是你粉丝送的。”

 

沢田纲吉摇摇头,专心致志地看手上的剧本:“不是粉丝。”他温和地笑了笑,“春田,还是得麻烦你帮我丢一下了,我不太方便。谢谢你,改天我请你吃饭。”

 

他笑起来有种迷人的魅力,灿烂若朝霞,却不令人反感,仿佛万物都包容在他的笑里,直让人脸红心跳。

 

春田合子木木地点点头,毫不留恋地将价值昂贵的花丢进了垃圾桶。沢田纲吉低着头,柔软的棕色发丝垂落,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。阳光在他白皙的侧脸肆意飞舞,蜜糖色的棕眸反映着动人的光。

 

春田合子呆呆地看了一会儿,旋即回神,思绪翻滚须臾,忍不住问道:“送给你花的人,是谁呀?为什么你不收呢?”

 

沢田纲吉礼貌地冲她点点头,宠辱不惊,低头继续看着他的剧本。一目十行,翻过一页之际,他才慢慢道:“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送的。”

 

“你也有不喜欢的人么?”

春田合子很是震惊。在她的印象中,这位出道不久的演艺圈明星对每个人都温和有礼,很少会露出厌恶某人的模样。她忍不住想,那该是个多么糟糕的人,能让他也感到讨厌。

 

沢田纲吉的眼神更无奈了,视线从白纸上移开。但若是细心点的人却能发现他握住白纸的指尖微微颤抖:“我也是正常的人呀,并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,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喜恶。比如我就很讨厌吃芥末。”

 

“可、可……”她小声地道,“那是不一样的呀。”

话虽如此,春田合子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。到了这个份上,再过多地打探别人的隐私就不太尊重了,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。点到为止,她也没有再问下去。

 

 

她埋头兀自弄着自己所组装的道具,两人都没再说话。狭小的后台只有他们两人,晨光熹微,剧组人还没开工。春田合子轻声打了个哈欠,睡意朦胧间感觉到似乎有人走进了后台,但她以为是某个工作人员,没太在意。正欲扑在桌面上补个懒觉,却听见一声喑哑的怒吼。

 

“你就那么讨厌我?”

 

这声音着实诡异:有些沙哑,像是很久没睡好觉,连水都不曾饮过半分;但这人的声线本就低,话语入唇齿之间徘徊时竟有半分低沉好听的味道。短短几个字,她却无故地从里头听出了后悔、愤怒等一系列情绪,像是狂风怒号要将一切炸裂。

 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 

春田合子的睡意顿时消散。迎着光,她实实地看清了来人的面目——这不是Xanxus么?来找纲吉做什么?

 

同为剧组成员,春田合子自然知道Xanxus和沢田纲吉恶劣的关系。现在这尊大佛出现在这儿,指不定就是来欺负捉弄她可怜的纲吉。

 

她义愤填膺,骂人的话都快喷出口了,蓦然又想到了Xanxus刚来时说的第一句话:你就那么讨厌我?

 

像是被一盆冷水扑面,春田合子十分骇然。她的嘴唇皮跟着发抖,不知该说话还是保持沉默。

 

“很抱歉,合子小姐,能请你出去一下吗?”沢田纲吉看了Xanxus一眼,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,唯有面向春田合子的时候才染上了些许笑意,“不用担心我,我想没事的。”

 

春田合子点点头,忍不住打量着Xanxus,谁曾想这尊大佛也在打量着她,四目相对,春田合子只觉当头一棒,冷意从头到脚传来,那恐怖的眼神让人平白起冷颤。

 

这种神经病,也就纲吉能和他正常聊天了……

春田合子嘀咕一句,抱着道具关上了门。

 

“花为什么要丢?”

Xanxus开门见山。他给自己拉了把舒适椅,老大爷似的坐了上去,懒散地抬着眼皮,暗红色的瞳眸紧紧地看着沢田纲吉。

 

“我不喜欢。”沢田纲吉懒得跟他废话,“你有事吗?没事就走吧,待会人来多了不好。”

 

Xanxus点在胸膛的手微微顿了顿,像是没听见沢田纲吉这句话似的,兀自道:“这花确实不怎么样,我也不喜欢。只是觉得它快烂掉了才送给你,你别多想。”

 

“哦。”沢田纲吉说。

 

沢田纲吉抿着唇,留给Xanxus一个笔直修长的背影。他在认真地背着台词,没空理Xanxus。当然,更为主要的,是他还在气头里没缓过来。

 

啊啊,他真的谁也不想见啊。

 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Xanxus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,本就恐怖的面容上浮现几处狰狞的伤疤,“我都送花给你道歉了,你还想怎样?”

 

沢田纲吉本身就一窝火,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他深呼吸了好几次,冷静这个词在他脑海中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他拒之门外。他“啪”地一声拍掉了手中的剧本,眼尾因愤怒而微微泛红。

 

“我想怎么样?一直以来莫名其妙让人捉不着头脑不是你吗?我之前认识你吗?嗯?一上来就给我下马威的是不会你?拍戏的时候让我一身伤差点感冒的人是不是你?前几天,忽然上来qin我的人,是不是你?!”

沢田纲吉越说越激动,越说越委屈,二十多岁的人了,还像个小孩子似的,眼睛、鼻子都红通通的。

 

“你送花有什么用?我又不是女孩子,你送花做什么?”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,“我和你不熟,你和我也不熟,从此我们各走各路,互不干扰,行不行?”

 

Xanxus定定地看着他,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他的身材修长,也比沢田纲吉高,两个人对面时像是一层阴影覆盖在沢田纲吉身上,气压十足。沢田纲吉看着他就气,越看越气,越看越气。

 

“我也没有让你硬是给我道歉的意思。你以后怎样,都和我没关系,我们就是陌生人。希望——”

 

“和我交往。”

 

沢田纲吉的话说到一半诡异地卡壳了,白皙的脸因停顿而略微发红,他艰难地张了张口,发现自己一句话、一个词、一个音都说不出。

 

“妈的。”

Xanxus骂了几句脏话,抽出枪胡乱地冲化妆台前的玻璃扫射,碎片悉数翻滚下来,男人似乎觉得这话说出口很丢脸,无穷无尽的愤怒席卷了他,脸上的伤疤愈来愈深,像是新伤;他不能冲任何人发脾气,熊熊烈火浇灌他的每个器官,几乎要憋出血来。他憎恨这个不爽快的自己,也厌恶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己。

 

这位瓦里安的暴君,似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蜮,他死死地看着沢田纲吉,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,他的脸几乎与沢田纲吉要贴上去,呼吸缠绕,Xanxus听到自己在沢田纲吉耳边轻轻道:“和我交往。”

 

“我喜欢你”这四个字只给软弱无能之辈使用,Xanxus才不会去用这些字眼。主导恋情的只能是他,给出命令的也只能是他,沢田纲吉只能答应而不能拒绝。

 

沢田纲吉的所有表情都僵在脸上。Xanxus离他太近,近到能数清他墨黑的眼睫毛,近到沢田纲吉能听见Xanxus的心跳。

 

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。

要跳出来了。

 

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声音,露出一个很假的笑:“你在说什么?开玩笑么?”

 

Xanxus血色的瞳眸盯着他,四目相对,沢田纲吉从他的眼神里读不到一丝玩笑的意思。

 

“我可是男生。”沢田纲吉忍不住说。

“我知道。”Xanxus神色平静。

“我很废柴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长得不好看。”

“勉强还行。”

 

“不,我的意思不是这个……”沢田纲吉有些语无伦次了,他之前以为Xanxus亲他是个恶作剧,纯粹是来看自己的笑话,但现在看来,却非如此,“你肯定是搞错了,不是,我——”

 

“我很早很早,”Xanxus露出一个恶劣的笑,“就想和你交往。”

 

这话像是一根巨大核弹的导火索,所有过往的一切都悉数被翻出来,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汹涌翻滚,沢田纲吉愣在原地,迟迟没有做声,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一系列之前的事情,那些被他刻意掩埋的,那些他让自己不要多想的,那些看来再明显不过的事情。

 

从很早开始起,白兰就对他咄咄逼人,那些暧昧的话语现在还萦绕于耳;狱寺隼人对他无限忠诚,宠溺他几乎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;山本武对谁都一副笑脸,但沢田纲吉知道只有面对他时,山本武才是真正正正感到开心的;六道骸每次嘴上说着讨厌他,却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不顾一切地冲出去;甚至蓝波、甚至云雀恭弥——他一直默默地支持着自己,在他看不到的角落,鼓励他、引导他。

 

这个发现像是一把锥子,将沢田纲吉的心来回地剜来剜去,痛到骨髓都在发抖、发麻,像是一群虫子密密麻麻地啮咬着心肺,连动一下都是揪心的疼。他恍惚地站在那,一股从未有过的记忆不由分说地涌入他的脑袋,像是有人强硬粗暴地撬开他的脑壳,将那些不愿让人回想起的惨痛回忆全部倒进。

 

那些血腥的、不见天日的、罪恶的、令人作呕的回忆。

 

他看见还是废柴的自己被人围起来殴打,无聊的生活维持到了他上国中,后来一个举着手枪的婴儿杀手闯入他的生活,从此他的生活一团糟:他认识了从意大利来的不良少年狱寺隼人,也结交了校园明星山本武;波维诺家族的蓝波莫名其妙地住进了他的家,而后是中国杀手一平;碧洋琪是个美丽、料理却做得一塌糊涂的女人,她很喜欢Reborn;云雀恭弥是并盛流氓,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,似乎对逗弄他十分感兴趣。

 

他的第一场战斗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认识了六道骸,对方却是个身心都不诚实的问题少年。库洛姆甜美可爱,非常听话。京子和小春和她的关系很好,自己一看到她们三个就会非常开心。

 

他的第二场战斗让人措手不及。一群处在社会黑暗面的杀手不由分说地想要杀害他的同伴,他也被告知自己是彭格列家族的候选人,从此为了指环差点付出自己的生命。这场战斗胜利了,他成为彭格列家族的继承人;——可是他却来到了那个令人害怕的未来。

 

那个Reborn已经死去,十年后的自己也死去的、悲痛的未来。

 

他在那个未来获得了丰富的战斗经验,并最终打败了白兰,回到了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的过去,他遇见了自己一生的挚友古里炎真,并成功地解开了误会。而后是彩虹之子代理战,他把Reborn狠狠地臭骂了一顿,结果也令人欣慰:诅咒终于被解除。

 

他全部想起来了。连一个细节、一句话都没有掉下。

他抱着脑袋,蹲在了地上。

 

 

“你说了什么?”

忽然有人插进了这段记忆。他没抬头,也不想抬头看谁来了,总之不是Xanxus。

 

Giotto看到沢田纲吉蹲在地上已是心凉半分,再看到青年脸上木讷的神情,更是心如刀割,他冷冷地看向Xanxus:“我不是说了不要再刺激他么?”

 

G的脸色同样不好:“喂,Giotto,这家伙的状态不太对劲啊。”

 

“我看到了。”Giotto的眉几乎拧成了一团。此时此刻,上去强硬地叫醒他显然是个不明智的决定,他只能轻轻地唤了几声,“醒醒,十代!Decimo!”

 

 

 

但所有的呼唤都是徒劳。沢田纲吉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。

 

他看到自己半推半就地当上了彭格列的十代目,继承仪式上肃然庄重,当彭格列的【罪】交到他手中时,一种奇妙而神奇的感觉缠绕住他,他看到自己的七位守护者围绕着他,一字一句念着誓词——

 

“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。 ”

“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。”

“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。”

 

“我们将永不背叛。”

“我们将永远守护。”

 

而后,那些愉快的画面犹如镜中虚影,被脆弱地击碎;他看到小春、京子、库洛姆接连在他眼前消失,他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葬身火海,他看见身边的人越走越远、越走越远,连他自己最后也躺在病床上,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 

是啊,没错,他全部想起来了。

 

他就是那个害死自己父母亲人的罪人。

他就是那个让自己友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人。

他就是那个里世界最虚伪的存在,他就是那个活该被万世唾骂、遗臭万年的罪人。

 

他就是那个早该下地狱,任万人踏万人踩、罪恶多端永不可饶恕的彭格列十代目——沢田纲吉。

 

 

*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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